第11章 飞龙岭夜话-第2/3页





    “你总算还是个爷们儿。”孔来笑了笑,把帘子放下了。

    听顾麻子一席话,我对他的印象也不禁有所改观。心说人有一弊,必有一取啊。

    常年钻地窨子的主,他能把尸体当回事才怪,知道对人好就成呗。

    风雪交加,山路难行,驴车也走不快。我们就这么一边轮换着赶车,一边扯着闲蛋。

    临近傍晚的时候,孔来嘬牙花子道:“嘶……咱这脚程还是没算好,天黑前赶不到满旗屯子了,这他妈总不能在野地里过夜吧。”

    顾麻子一撩帘子,把头伸了出去,“嘿嘿,您平常是车来车往,现在抓瞎了吧?您听我的,再往前赶一段路,等看见无字石碑您就往右拐,不出五里准有落脚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往右拐?那不是下山了吗?”

    “您不想下山也行啊,您只要连夜过了飞龙岭,再走三十里地就是满旗屯子!再往前走八十里就是田禾屯子了,咱况爷就到地儿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操,你这张嘴是真贫。”我是服了这货了,根本就不会好好说话。

    孔当家的也没辙,在东北,雪夜赶路那是不可能的事儿,只能按他说的,走五里下山路去那个所谓的秘密据点儿过夜。

    正如顾麻子所说,往前赶了二十分钟的路,就见到路旁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无字石碑,往右拐走了没多久,就看见一个小到不像话的破庙。

    庙就一间房,车停在外头,把驴牵进庙里,一头驴再加上我们仨,就显得很拥挤了。

    顾麻子从孔来手里抢过驴缰绳,用下巴点了点庙里的神像,“我去把这伙计拴上,你赶紧好好拜拜这位大仙儿吧。”

    孔来的手刚一空,立马就噗通跪下了。

    我这会儿也明白前头的地界为什么叫飞龙岭了。

    石碑无字,庙门上也没匾牌,可庙里的泥胎神像我是认得的。

    背生双翅、瞳仁立起,庙里供奉的正是常仙!

    常仙即为蛇仙,蛇在民间又被称之为小龙,这就难怪前方的山岭叫飞龙岭了。

    只是这位仙家在此地的待遇显然不怎么好,不但庙宇破败,就连塑像也已经斑驳不堪,上面挂满了不知猴年马月结起的蜘蛛网。

    孔来家里供奉了常仙,自然对他恭敬礼遇。匆匆三拜之后,立刻起身开始打扫。

    麻子喂好驴回来,见我跟着孔来一起打扫,忍不住说:“况爷,咱盗魂一脉跟仙家是合作关系,犯得着伺候他吗?”

    “你少唧唧歪歪了,赶紧帮着一起把这儿打扫打扫吧,收拾利落了睡着也舒服不是?”

    顾麻子撇撇嘴,一边帮忙收拾,一边嘟囔:“你要是下过地窨子,就不嫌这儿脏了。”

    这个货自从不怕大红旗袍后,就开始满嘴跑火车,我和孔来干脆无视他。

    有了前次的教训,孔来对常仙更加信服。不但清理了蜘蛛网,还从外面捧来雪,把常仙神像仔细擦拭了一遍。

    之后,我们在庙中升起了火,把带来的罐头干粮架在火堆上烘烤分食。

    这两天为了老孙头的事儿孔来没少操心,再加上奔波劳累,吃完东西不久,就靠着柱子睡着了,剩下我和顾麻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侃大山。

    我想起了一件事,“麻子,你是哪一派的?听话音,你祖上是搬山道人?”

    “嗯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撸大红旗袍镯子的时候干嘛还点灯?人点蜡鬼吹灯,那不是摸金一门的规矩嘛。”我记得麻子说过,他是灯灭之后才把镶着红宝石的镯子从大红旗袍手上撸下来的。

    顾麻子灌了口酒,砸吧砸吧嘴,“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嘛。您还真以为现在有正宗的搬山御岭、摸金发丘啊?真正的老手艺早在破四旧那会儿给折腾散咯,传下来的只是些皮毛零碎儿。为了安全起见,我把这些零碎儿收集起来综合利用,这也叫自成一派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从脖子里掏出三个吊坠,“看见没,这是摸金符,这是十字架,这个不用我说了吧?我把他们全带着,他们总有一个能抽空罩着我。”

    看着他把三个吊坠重新塞进脖子里,我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摸金符、十字架、观音大士,这他妈哪儿跟哪儿啊?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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