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专人接送



    没什么意外,邹文病倒了。

    淋了半个多小时瓢泼大雨,一滴雨带走一分体温,他不病倒才奇怪了当晚半夜就发高烧,烧到第二天晚上还没怎么退,邹文像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猢狲一样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和感冒一样,世上并没有治疗发烧的药,都是缓解症状的,要好还得身体自行调整,他吃了些止头疼的药,脑门顶块湿毛巾拼命的睡,睡得昏天暗地,躺下去不知是床铺是沙发,醒过来不知是黎明是黄昏,睡了足足三天半,才终于有了点力气。

    就在第四天,也就是星期二早上十点,近一两年都没外人碰过的屋门被敲响,邹文披着块毯子打开门一看,门外站着两个穿警服的人,一个中年,脸堂黝黑,抬头纹深得可以夹住一封信,还有一个年轻女警,大概是刚从警校毕业参加工作的,眼睛睁得很大,看什么都很好奇,脸上有几粒雀斑。

    中年警察从怀里掏出证件,打开来向邹文展示:“邹文是吧?我们是江海市公安局的,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一起案子。”

    一提江海,邹文就知道警察是刘锦舟派来的,惴惴不安,警察在小说里通常连配角都算不上,可真见到了,还是在自己家门口,任谁都会有些害怕。

    至于连刘锦舟连他名字都不知道警察就能找上门来,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,监控手段而已,现在有两种人已经快要被监控摄像头逼疯了,一种是罪犯,另一种是写推理小说的人,媒体记者倒是乐得轻松。

    邹文苦笑着解释道:“我生病了。”

    谁都能看出来他生病了,蓬头垢面,脸色苍白,眼圈浓黑,胡子拉茬,这不是个乞丐、不是个疯子,那就只可能是个病人了。

    这句话本意是想说明三天内没能去江海的原因,可名叫张谨的中年警察却误会了邹文的话,笑道:“生病也没事,一路上有车接送,机票也买好了,你都不用走路,实在不行……我找架轮椅来推你?”

    “不用不用,请进。”邹文苦笑一声,让出条路来。

    “不了,你收拾下东西吧,咱们现在就走。”张谨扫了一眼室内,拒绝了邀请。

    邹文点头,回到屋里从简易衣柜下面抽出来个背包,把写小说用的笔记本电脑放进去,想了想,回头看向门口问道:“我……没被捕吧?”

    张谨笑了起来,问道:“你做坏事了?”

    邹文用力摇头。

    他没做什么坏事,可也没去过江海啊,配合调查什么的就是个借口,要逮捕,不一样找个借口就行了?他可没杨光那个水平,说拒捕就拒捕了。

    当然,张谨始终客客气气的,不端架子不摆谱。

    小女警则始终盯着邹文收拾东西,满眼好奇。

    “要去几天?”邹文又转过头来向张谨问道。

    张谨摇了摇头:“这事不好说,可能一两天就回来,也可能十天半个月,你做好准备,最好多带点钱。”

    说到钱,邹文就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,又从简易衣柜里抽出套衣服,连同剃头用的推剪一起塞进包里,这就算完了。

    小区门外停着辆警车,V型长排警灯,前排和后排之间没有钢化玻璃相隔,不是押送犯罪嫌疑人用的,张谨坐进了驾驶座,小女警抢着坐到了后排,邹文只好坐到副驾驶座。

    不管怎么看这都有些不合规矩,正如他们千里迢迢来安明接他一样。

    警车朝着机场开去,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,直到快到机场了,座在后排那个小女警才终于开口:“我看过你的书,不精彩,不好看。”

    邹文愣了一下,回头看了她一眼,笑道:“要是精彩好看,我也不会住那破地方了。”

    他住的那个地方两位警察都看到了,用“家徒四壁”来形容都略显单薄,一个八平米的小房间,一张单人折叠床,一个简易衣柜,一个纸箱——当桌子用,四个塑料小板凳,以及墙角的简易煤气炉。

    张谨不是不想进屋歇一歇,实在是不想去坐那小学以后就没人再碰的塑料小板凳。

    这世上大多数食盐都卖得很便宜,对邹文来说是件值得庆幸的事,否则不仅是生活,他的食物也会变得十分乏味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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