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七 登徒子



    秦王府门口。

    李孝节骑马等候,他已等了一刻。

    若换做一般的皇室兄弟,他定然不会早早在此等候,他爹的赫赫战功,为他在皇室子弟中谋得了极高的地位,除了圣上的嫡子,其余皇室子弟都得让着他几分。

    让他等?没门!

    可这些优势到了秦王这儿,屁都算不上,因为秦王的功劳比他爹大出太多。

    因此,李孝节早早来到秦王府门口,恭恭敬敬候着。

    秦王府门房不敢怠慢,一看到李孝节,便迎了出来,热情洋溢,得知他并不乐意下马入府,只想在门口等着,又急忙表示这就进去通报。

    “不必催促,忙你的去,我等着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门房知道,马屁再拍下去就要拍到马蹄子上了,道了一声“那您有吩咐随时招呼小的。”便进了府门内。

    李孝节抬眼看了看府门口的牌匾。

    天策上将府。

    几个大字金光闪闪。

    金光并不稀奇,稀奇的是字体苍劲有力。据说这几个字乃是阎立本亲手所提,阎立本擅长画画,书法并非其专长,但因秦王实在喜欢他的画,爱屋及乌,府门口最最重要的牌匾便也托了阎立本来写。

    他果然没令秦王失望,比那些以书法为长的学士、门客写得更加大气磅礴。

    可惜,秦王并不像大肆宣扬这天策上将的名号。

    人们还是喜欢称这里为秦王府,李世民本人也更喜被称为秦王,这样他就跟均带着“某王”头衔的王室兄弟一样了,免得特立独行。

    树大招风啊。看着几个金字,李孝节心中不免感慨。

    他之所以早早在此等候,就是为了避免跟这颗大树挨得太近。大树倾倒时可别连累到他。

    他是来请假的。

    老爹突然病倒,他得在跟前侍疾,没法跟秦王一同前去骊山了。

    或许晚个几天,他随后赶上。

    总之,只要此番不与秦王同行即可。

    因为据他那鸡贼的老爹推断,圣上突然要出猎,已属反常,派秦王前去打前战实在太过大材小用,又是反常之处,再联想到秦王与太子之争,此番骊山之行是否有什么凶险,可真不好说。

    反正,大家公认,秦王与太子必有你死我活的一战。

    李神通绝不让最宠爱的儿子李孝节去蹚这浑水。

    昨日父子俩商量了半宿,最终决定临时告假。这很符合李神通在战场上又直又怂的风格。

    此刻,距离约好的出行时间越来越近,李孝节心中有些忐忑。

    若是去跟圣上告假,他倒不怕,毕竟他是小辈,撒娇耍赖圣上也只当是大家族内特有的天伦之乐。

    秦王不同,他不敢冒犯这位族兄。

    此刻秦王已出了府。

    他全身披甲,背后挂长弓,一手执缰绳,一手执头盔。他的身后是百名亲卫,军容严整。

    他身边的名将,如尉迟敬德、程知节,均被齐王李元吉抽调走,即将启程前往北方抗击突厥。因此秦王此次出行所带的将领不过是两名偏将,李孝节并不熟悉。

    秦王李世民抬手,本想将头盔戴上,看到李孝节,又放下了手,道:“你怎不披甲?”

    “秦王恕罪,”李孝节连忙拱手道:“此次我恐怕无法同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

    李孝节讲出了编好的理由。

    李世民关切道:“叔父所患何疾?宫里可派御医去瞧过?”

    “已有医师在家诊断调养,秦王放心,家父就是不愿惊动圣上,因此没有声张,还请秦王体谅家父苦心。”

    “自家人说什么惊动不惊动的。”李世民看了一眼天色,道:“既如此,你便回家好好侍奉吧,但有一事我需提醒你。”

    “阿兄请讲。”

    “此番前去骊山,圣上让我带着你,有护佑之意,你可明白?”

    “明白的。”李孝节遥向太极殿方向拱手,道:“我杀死萧丙辰的案子,最终还未定论,圣上让我此时离开长安,自然是护佑之意。”

    “明白就好。”李世民道:“既如此,你留在长安,要谨言慎行,可莫再惹事,让圣上为难了。”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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