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八章 母女



    四周的温度陡然间降低下来,而红色光柱的颜色也愈加的淡薄,之前只能隐约望见内里的人影,现在则可以清晰的看到两位女子的衣饰样貌。

    这时天照缓缓睁开了双眼,射出两道如烈日般璀璨的凌厉光芒,我立刻发现她整个人的气场更强了,相比易水寒所散发出的压迫感要更重。也许这样的她才是传说中那个太阳女神的真正面目,高天原至高无上的主宰,本应拥有泰山压顶的气势。

    只见天照轻轻挥一挥衣袖,将她与小泉玲奈笼罩于内的淡红色光柱终于烟消云散。我与易水寒对望一眼,都心感差异,这番作为下来,天照大神显然已经觅回了想要寻找的那部分力量,可小泉玲奈这个人也并未从世间消失,这究竟是何道理呢?

    “怎么,你们似乎很疑惑我与玲奈的关系。”天照笑了笑,神情复杂的看向仍然紧闭双目无动于衷的小泉玲奈,长叹道:“你们的猜想没错,我与她曾经算是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曾经?我不自禁的随着她的眼光也看向玲奈,那女子虽有些年纪了却始终给人种风韵犹存的感觉,与紫川比较更像是姐妹,绝看不出是母女,定是平日里保养得宜的缘故。如今这女子犹如失了心神般呆呆的站在原地,虽闭着眼睛看不到眸光,但从气色上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几二十岁,再不复初见时的美艳逼人。

    “当年月读命被小泉印月囚禁,我虽远在神界的高天原,又怎会毫不知晓呢。”天照大神忆起往事,声线逐渐低沉而感性,“其实自从把他贬入夜之原,我将自己的神识也分出了一缕随他而去,几百年来,他从来都不知道与我的距离虽相隔天涯,其实也近在咫尺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当时为何不提醒他提防小泉印月的暗算?”司徒衍大是不解的打断天照的话插口道。

    “那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难,避无可避,若是强行插手,只会招来更大的劫数。”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,天照大神的神情中依然承载着浓浓的无奈,“正因为我曾推算出他有此一劫,才分神识出来时刻掌握他的行踪。”

    原来她一直都是知道的,并强忍着不能相认的痛楚将神识留在他身边,每日里看着他因思念自己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她的日日相见与他的永不相见,究竟谁痛苦了谁,谁比谁更煎熬呢?

    素来爱纠缠的司徒衍一时间竟也哑口无言,两个人的感情,外人很难评判谁付出的更多,表面上看月读命为爱远走、潦倒落魄、情伤难掩,可是天照大神在高天原风光无限的背后,又深藏有多少心痛到窒息的儿女情长呢?

    月读命的爱,因天理难容而愤世嫉俗,他放肆、他任性、他执拗,但无论怎样他能够发泄出来,心中想必也会轻快些许吧。而天照大神的爱,因身份伦理而克制忍耐,她理智、她内敛、她压抑,可长期积压的深厚情感却始终得不到宣泄,那份痛楚感比之长歌当哭的月读命却也是难分轩轾。

    这苦命的姐弟二人,只因各自将生命错投在了一处,竟蔓延出这般如泣如诉难描难画的凄婉哀伤来。

    “那这小泉玲奈又是怎么回事?”司徒衍呐呐无言了半晌,这才艰难的开口,单纯惯了的孩子,想必很难理解如许复杂的情感吧。

    “自从月读命被囚,我的神识始终陪伴着他,并每晚入梦与他相会,一直到小泉印月的肉身过世,才从他身上抽离出来。”天照大神知道此刻不是伤感的时候,遂缓缓收拾情绪,淡淡道:“我知道小泉印月是个修为高深的阴阳师,这一缕神识附在月读命身上没什么,可若是依附在其他凡人身上,定然会被他瞧出端倪,故苦忍到他过世才离开月读命。”

    “你为何要离开月读命?当初抽离神识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陪伴他吗?”我听得愈发糊涂,忍不住皱眉问道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天照的脸上突然焕发出一种神圣的气质,“自小泉印月死后,我将神识附着在每一任族长身上,为的就是要阻止小泉家族做下更多的坏事。可惜毕竟只是神识的入侵,并非是魂魄的取代,无法直接左右族长的思维和行动,只能凭长时间的潜移默化。可到底是小泉家族的人,血液里流淌的都是小泉印月遗传下来的邪恶气息,我一代又一代的尝试下来,效果并不明显,一时间很难指引他们行善。”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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