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四章 人彘(2)



    鲜血具有一种奇异的能量,往往在不经意之间就能燃起人的某种怪诞的欲望,按道理来讲,姬于嫣是姬行义的孙女,在辈份上属于我的晚辈之列,犯病之后我照顾她这纯粹是出于一种家族义务一种本能,但此刻被这浓郁血腥味一冲击,我马上就有所感应了。

    虽然,姬行义只是在辈份上与我一样,他们家这一支几百年前早就分出去了,我与他们之间关系非常疏远,并不存在太过直接的血缘关系,所以也没必要存有心理上的负担。

    但是,联想到家族的遗训以及父辈的教导,我此刻还是有一点点不适,而这些人彘影影绰绰、密密麻林地不断浮现在我的眼帘,更是加深了这一种情绪。

    怪诞的欲望、躁热的激动以及发自心底的恐惧,这种种情绪混和在一起,使得我鲜血上涌、呼吸急促了起来。

    我们缓缓地走过这一排排人彘群,在黯淡的光线下,他们的脸庞狰狞而邪恶,古拙而又诡异,散发出某一种变态而又神秘的美来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那种短促而沉闷的咀嚼声和喘息声又响了起来,就象附骨之蛆一样,这声音不断缠绕着我们,让我们恐惧,让我们惊惶。

    甚至,此刻这声音之中还掺杂一些低泣之音,呜呜咽咽,若有若无,硬是在这恐惧的气氛之中平添了几分忧伤之色。

    这些怪声忽远忽近,时大时小,不断冲击着我们的耳朵,但非常奇怪的是,正当我们屏神去观看的时候,它们又突然消失了。

    随即我们就看见人彘那只剩下半边的躯体,和那断腿少脚的情形,他们脸庞上的微笑生动而又逼真,栩栩如生。

    我们只看了一眼,就马上觉得毛骨悚然,感觉他们似乎还存有生命,而且此刻就在对我们发笑一样。

    刘二的声音颤抖了起来,带有一种莫名的惊惶和紧张,他问,“义爷,健少,这里怎么有一张石床。”

    我们转头去观看,发现左侧果然有一张石床,整块似用汉白玉雕砌而成,四条边微微外凸,中间则整个儿凹了进去,露出平滑而又细腻的床板,上面浅刻有饕餮纹,间或也以兽面装饰之。

    一个贵妇人平躺在石床之上,表情雍容而又娴静,但令人奇怪的是,她的下半身居然袒露在外,整个肚皮竟已被剖开了,肝胆涂地,鲜血殷殷,其状惨不忍睹。

    而且,在一片血污之中,居然有一个婴儿似欲缓缓爬行,他的皮肤晶莹剔透,小小的个头,圆圆的脑袋,显得粉妆玉琢、活泼可爱!

    我震惊之极,连忙伸出手来敲了一敲,发现这东东仍然非金非铜,声音暗哑而又滞钝。我听着听着,就非常好奇地问,“老义,她这是在干嘛?”

    姬行义似乎也在观察,此刻他眉头紧锁,眼神迷离,“很难讲……这贵妇人乍看是在坐着,细看又似在躺着,姿势神秘而又古怪!”

    刘二非常夸张地吼了起来,“你们没发现她好象在哭?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哭——”姬行义缓缓地摇着头,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怪诞,“少爷,刘二,Miss.罗,你们请看,她的表情忧伤之中带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愉悦和兴奋,就象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象什么?”我很着急地问着。

    姬行义叹了一口气,继续回答道,“就象一个仁慈的母亲在分娩,套一句时下非常流行的话,痛并快乐着,因为她所孕育的是希望是未来!”

    “分娩?”

    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,连忙凑近过去,仔细观察着,只见她脸上的表情确实痛苦而又愉悦,甚至还带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期盼。

    而且,她的目光扫向了那个粉妆玉琢的婴儿,含有一种慈爱、欣喜的意味,一切都似因为脚下多了一个婴儿。

    至于这个婴儿,此刻则显得非常懵懂和迷茫,他双手向下,整个身形俯视而下,似乎正在蠕蠕爬行着。

    我越看越心惊,连忙惊呼着道,“老义,刚才她确实在哭泣……”

    姬行义伸手抚了一抚我的后背,似乎在安慰着我一样,“少爷,你别想多了……她已经死了几百上千年了,又怎么可能会哭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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