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016】 螳螂和蝉（5）

    剑收，霎时风平。

    冰雕炸开，碎屑飞舞，溅起的冰雪激射在大殿各处，发出清脆地碰撞声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
    领头人已是入气境大圆满修者，雪梧的剑伤到了他但并不能置他于死地。身边五个同伴尸骨无存与冰雪同散，他脸色阴沉得似能滴出水来，眸子中的炽热光团渐渐变成幽暗深邃，宛如两团黑暗魔阳。

    雪梧皱眉，仿佛是对自己的剑没有彻底击杀领头人而不满意。

    “不管你是谁，得罪我们阴暗联盟的后果都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。”深吸了口气，领头人如此警告。无论心里的杀意如何暴涨，他都没有失去理智，明白当前自己应该做什么。就算杀了这个让他恨得发狂的人，如果阻碍了联盟大事，那就算他有九条命也不够赎罪，甚或会牵扯到他的家人。他早已知道，在进入阴暗联盟那一天，自己的家人已经上了联盟的暗册。

    雪梧只是皱着眉，然后拔剑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阴暗联盟，就算知道也不会在乎。对他而言，一旦拔剑，剑即饮血，如此罢了。

    脚下的步伐越发玄奥，每一步落下或前或后，总能出乎意料，踩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，防不胜防。手中的剑只是简单的刺、拨两式，但这最基础的剑式在雪梧手中却仿佛衍生出了无穷变化。

    一剑刺出，宛若狂风骤雨，领头人只觉置身风暴大海上，惊雷横空，海浪澎湃，这是大自然的力量，虚空无限，己身渺小如尘埃，恐惧像是如潮水般，混合着海水涌来，要将他撕扯进无尽深渊。剑式变化，玄奥一拨，狂风暴雨更猛更烈，海浪有数十丈高，天崩地陷，俨然一副末日景象。冰冷的雨滴化作漫天剑雨洒落，领头人踩着风浪而行，竭力躲避着这些迅捷如闪电的剑。与此同时，他眸子大睁，两轮黑色的末日从背后撑开虚空，幽冥黑暗的魔日并无丝毫灼热，反而幽冷得刺骨，甫一出现，眼前一切都凝固，时间仿佛都静止不动。

    这是黑暗魔日，与苍穹上的烈日明显相反，幽冷得能够冻结世间万物。

    狂风骤雨，闪电奔雷轰然爆开，领头人踉跄欲倒，脸色苍白如纸。相比起来，雪梧也并没有好到哪去，嘴角溢出血迹，双手也在无力颤抖。

    显然，这一次交锋他们都是受创不小。

    “咳咳，好强的天象之力，以剑孕万物，不过你的剑还不完善。”领头人终究没忍住，一口逆血咳出。

    雪梧沉默，他自然知道。这两式剑招是他结合两门剑道功法创出，其实还有很多纰漏，尚不成熟。尽管他一直都在脑海中模拟衍化，但自创一门强横功法本就极难，便是那些历史上有名的天才又有几人做得到？时间，他需要时间，他相信，这门以天地万象为基础创造的剑道功法绝对会大放异彩。

    刺，拨两式已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极限，第三式尽管有了雏形，但终究无法施展出来。

    气氛一时变得古怪，两人都在抓紧时间恢复元气，寂静的大殿落针可闻声。

    无形的气势相互对峙，却谁也奈何不得谁。

    雪梧心中惊，他一直在雪宗，很少与外界接触，并不知道外界的修者实力几何，如今随意遇上一个入气境大圆满修者竟然能与他分庭抗礼，这让他对外界的修者更是抱了一丝慎重。他且不知阴暗联盟的领头人比他更惊，在阴暗联盟中他是大队长级别，而整个联盟中大队长也不过才寥寥十数位，他的实力足以排在大队长中前五，若非修炼黑暗魔日，他早已可迈入下一个修行境界。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青年却是丝毫不弱于他，甚至一度让他狼狈不堪，要不是魔日霸道，恐怕现在他就要饮恨剑下了。他细数记忆中那些大汉王朝的顶尖天才，却没有对上号的，只得埋下心中的疑惑。

    就在两人对峙间，这座大殿轰然震荡，像是有巨大的外力在撞击，发出震耳的声音。

    雪梧目光冰冷，剑吟再起，他只当是这黑衣人的同伴前来，不过当看到黑衣人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惊愕后，他又疑惑，且自按捺，身影瞬间掠开，进入了大殿深处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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