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002】 方知人力有穷尽

    再美的景色，也不会永久停驻。

    海上日出美如梦幻，却也只是刹那；烟花极尽绚烂，终究不过一瞬。

    于盛京城的渔民而言，艳阳高照的天，也是出海的最好日子。

    雪梧三人，便混迹在渔民中，准备随其一同出海。

    常听人说海上风光如何旖旎，雪梧也曾新生向往，而今有这个机会，哪怕眼睛失明，却也不想错过。最重要是，古老的文献里总有这样的记载：海外多奇人异士。此行说不定还真能找到治好他眼睛的人。

    当船离开港口，慢慢颠簸在浪潮中时，雪梧三人坐在甲板上，任由咸湿的海风拂过脸颊，沐浴在晨辉里，耳畔听浪潮拍打船身的声音，头顶时不时会有海鸥成群结队的飞掠而过。

    蓝天，大海，阳光，海鸥……

    如灵雪儿的跳脱，在这一刻也变得出奇安静。

    乘风破浪，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，总有让人发自内心的生出一股清爽的心情。

    一路航行，渔民们经过缜密的勘探，终于在一片海域里停下了船。

    撒网是个细活儿，并不是直接把网撒下去就好。有些海域看似平静，但海下到处都是暗礁，如果撒下网很容易就会破掉，不但捕不到鱼，连网都会废掉。也有些地方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什么大的鱼群，撒下的网并非短时间就能打捞，如此一来，耗时耗力，到最终可能所获无几，甚至一无所获，得不偿失。

    渔民们自有一套自己的勘探本领。

    灵雪儿很好奇，总是蹦蹦跳跳这里悄悄那里看看。这些日子来，小丫头与船上的渔民也混熟了，嘴巴甜甜的，再加上长得可爱娇俏，所以这些渔民们对她也极好。

    拓跋灵儿也几乎受到同样的待遇。

    相比之下，雪梧就有些‘形单影只’的味道了。

    这主要是因为他身上总是有意无意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，这些渔民都没有修行过，只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，雪梧给他们的感觉并不随和，脸上也时常面无表情，久而久之，这些渔民自然不会自讨没趣。

    “其实雪大哥如果经常笑笑的话，一定会很受欢迎呢。”

    已近深夜，四野悄寂，唯有海浪声永不停歇。

    今晚没有没有明月，星星也不多，倒是乌云交织密布在天穹上。

    雪梧躺在甲板上，拓跋灵儿端着一碗鱼汤静静走来。

    笑吗？

    少女的话让雪梧有些恍惚，只是，他真的能够如少女所言的那样，经常笑笑？

    接过鱼汤，细细品味着浓郁香醇的香味，雪梧的心里暖暖的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？”少女期待地看着雪梧。

    摇了摇头，雪梧并不说话。

    “还是不行吗？”少女像是泄了气一样，满是沮丧。

    “我是说，没有人比得上你熬的鱼汤。”雪梧嘴角微微勾起。

    少女一怔，而后咬着贝齿，夺过雪梧手中的瓷碗，跺了跺脚，只留下一阵香风，便进入了船舱。

    雪梧愕然，随即莞尔。

    时间在这样的日子里慢慢走过。

    但风平浪静不会持续，海上更多的是风暴。

    这一日，他们便遇见了罕见的大风暴。

    风声呼啸，狂暴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双耳。海水翻滚，席卷起数丈高的浪潮，惊涛拍打在船身上，使得船身摇晃不止。

    电闪雷鸣，暴雨如注。

    所幸船长以及舵手们经验丰富，不至于在这样的怒海狂涛里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天空黑压压的，像是天穹都要塌陷下来一般。

    置身在这样的大海上，哪怕是雪梧，也感受到了一丝丝恐惧。

    拓跋灵儿和灵雪儿早已进入了船舱。

    “这样的天气会持续多久？”雪梧开口询问最近的一名舵手。

    他有些担心，这样的天气一旦持续时间久了，他们脚下的船恐怕迟早都会支离破碎。以他的实力，在这大海之上，或许小心一些可以自保，但两女呢？以及这满船的渔民呢？

    “这种天气很少见，一般也不会持续超过三天。”那舵手道。

    两三天的时间，雪梧微微沉吟，便暗自松了口气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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