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花未眠，死与生

    夜，很黑，不见路。

    阴深深的气氛还没有消散，一直都存在。

    风声起，喊声起，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“罗小鹏，你快点出来，我看到你了。”唰唰声，脚步声越来越急促，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一样，带着回音。

    这是一片桃花林，怎么会有回音？一时间，罗小鹏感觉自己发懵了，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“不好，他朝这边来了。”月光泛明，影影绰绰，一个庞大身影拖着沉重的步伐，踏地有声，朝着罗小鹏躲藏的桃树方位走来。罗小鹏紧闭眼睛，有力吸气，他明显地感觉到了死亡气息的到来。

    死，并不可怕，可怕的是等待死亡。

    罗小鹏浑身发抖，满脸都是冷汗珠子，他想跑着，但是又不敢跑，因为他知道工藤瑞一的过去，知道他是一名狙击手。第一次见面时，罗小鹏就知道工藤瑞一不简单，特别是他的手，生着老茧，一看就知道工藤瑞一不是一般人。

    “越来越近了，不行，我不能坐以待毙。”罗小鹏颤抖着冰冷的身体，他很害怕，气息正慢慢临近，罗小鹏不想死，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完成。他给自己打气，接着使劲逃跑。可惜一切都太晚了，还没有动身，一个黑影立在他的眼前，手里拿着一柄冰冷长刀，刀尖死死对着他的眼睛，让罗小鹏胆怯落地，忐忑不安。

    “怎么？你还想逃？”黑夜朦胧，看不到对方的脸面，只看到他裸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，宛如一轮明月，照亮着罗小鹏的眼睛。

    罗小鹏一看，吃惊不已，大声喝道：“你不是工藤老师？你，你是谁？”

    工藤瑞一的牙齿很枯黄，就好像玉米粒子一样，黄灿灿的，让人难以忘记。

    “这很重要吗？反正你得死，只有你死了，这里才能安全。”黑影话不多说，便提刀而起，使劲朝罗小鹏身上威猛地劈砍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记住这片桃花林，永远不属于你们。”

    话刚刚落下，罗小鹏又被黑影提刀猛捅了一刀。刀从心脏过，血凌凌，惨绝人寰。

    “我真的死了吗？不行，我还不能死，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。”罗小鹏使劲地想起身，就是起不来。意识正在流失，身躯不受控制，罗小鹏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往天上飘，有点飘飘欲仙，又有点情不自禁地迷离，此时此刻，他感觉自己不是自己，而是飘荡在缥缈世界的一粒沙尘。

    “罗小鹏，罗小鹏，你快点醒醒。”一阵熟悉再熟悉的声音，传到了罗小鹏的耳朵里，他不由地皱了皱眉，低声喃喃道：“这，这不是何小珊那个臭婆娘的声音吗？”

    罗小鹏依旧在半空中飘荡，他一听到背后有声音传来，便想转身过去一看究竟，但是他的身体不受控制，他越是想干什么，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地不让他干什么，这种自己不是自己的心绪，让人恼火，恨意浓浓。

    天，晴朗，阳光灿烂。

    阳光斜晖，普照在樱花草丛中，蝴蝶在花间起舞，蜜蜂急着劳作，各忙各的，有条不紊，呈现出一片浪漫时节、欣欣向荣之势。

    院落养老，病人慈善；走廊泛白，白衣天使步伐急促，你来我往。

    这里是医院，樱珊医院。一间病房里，罗小鹏直躺在病床上，何小珊立在一旁，静静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罗小鹏，你一定要醒过来。”

    罗小鹏一直昏迷不醒，在医院已经直躺了三天三夜，到目前为止，他依旧沉睡着，没有醒来。

    这家医院是私人医院，院长是何斌之，何小珊的父亲。

    那天夜里，何小珊送罗小鹏来到医院的时候，罗小鹏就已经昏迷不醒了。在急救室里抢救了五个小时，罗小鹏的意识才恢复一点点。

    在罗小鹏急救期间，何小珊一直守候在急救室门外，这种漫长的等候，已经超出了师生情感的范围。何小珊完全可以打电话叫罗小鹏的家长过来，但是她没有，而是拨打电话跟罗小鹏的家长说，罗小鹏要来她家做客，补习一下功课。

    何小珊的父亲何斌之告诉自己的女儿，罗小鹏这种病很难医治，最坏的结果是罗小鹏要一辈子直躺在病床上，一辈子都是植物人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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