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书生意气

    一老着，一中年男子，一小孩，三人缓缓走进村子。最近几天总是下起阵阵小雨，湿润的土壤散发着好闻的香气。中年男子，有些惋惜的看着自己的新靴子，沾着褐色泥土。

    小石头有些鄙视的看着卫苏，平时大道理一些，像什么苍生，山河，社稷。可是真到了民间，反而泛起公子气。卫苏似乎感受到小石头的眼神也没有在意，只是自言自语道“人啊是看不透的，有的人杀伐果断却为情所困，有的人优柔寡断，生死间却斩钉截铁，所以说，这人啊，你用一生都可能无法懂”

    小石头，撇了撇嘴，知道这是卫苏说给自己听，想了想有什么可以回他，但是怎么想，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，索性转过头，不再理睬卫苏。

    江老这时出了声，“一点气机也没有，要么是常人，要么境界出神入化”

    这习武之人，稍微有点门道的，身体会自然流露出不同于常人的气机，这气机也是随着境界的增长而增长，境界低的人，气机如溪流，而境界高的人，气机则如海河。像那些不是两教之人，又不是各家之人，所习的便是实打实的品阶，一品练起，至九封顶，之后便是那超脱世俗的逍遥。当然也不是说这些练品阶的人就没有境界，而是他们到了六品，才能感受到虚无缥缈的境界。但是呢他们的气机却是从一品就有，若是说气机倒不如说是那种气势更为准确。

    而那些两教之人，各家之人没有品阶之分，所习的是各自所追求的境界，每一次感悟，便有可能升境。而他们各自所追求的至高，则是他们各自所求的顶峰。两教，各家，有所不同，又有所同。

    卫苏没有在意，简单说道“是对的人，就好，若不是，就从头，再来。

    ”江老，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韩铁，从河里抓了两条斤两十足的黑鱼，一条做了一锅美美的鱼汤，一条做了一大盘红烧鱼。还有前几天何东送的干肉条，这干肉条怎么吃都好吃。清蒸，炒菜，熬汤，煮饭，肉馅，油煎。而今天余修把干肉条放入一大盘，摆好，放入蒸锅，蒸一会，然后再用热水焯一下，去除掉干肉条的盐分，然后沾着酱料食用。肉既香，又不腻。另一些干肉条直接放入饭中，随米饭一起煮，熟后，饭中带着肉香，而肉又带着饭香。就光是吃饭，也能吃一大碗。

    “老头，你做饭真香，你是不是以前是个厨子，后来识了点字，开始装文人雅士。”燕回狼吞虎咽着，一手抓着沾了酱的肉条，一手拿着盛着鱼塘的碗，一口肉，一口汤。

    吃的太急，还呛到嗓子。

    余修听着燕回所说，刚开始还比较悦耳，越听越不得劲，什么叫装文人雅士，十五年前，他余修就是韩国读书人的偶像，士子们的楷模，他若是装文人雅士，那天下的读书人，还有谁敢称文雅？

    余修哼了一声，瞅了燕回一眼“无知小儿，信口雌黄。”，细细的品着酒，褶皱脸在酒精催发下变得通红，见燕回呛着，不满道“看你吃饭的样子，丢人。”

    燕回无所谓的道“丢人就丢人呗，肚子吃饱了，自己舒服了就行了。被你骂两句，多吃两口肉，舒服得狠。今天的饭菜真是好，平常哪能吃到这些。”

    余修，刚想教育燕回，这菜算什么，当初做为朝廷上出了名的老饕，先帝，专门从御膳房调了两位掌厨的大师傅去他府上做菜，我余修不爱美人，不爱钱财，只爱圣贤书，只爱美佳肴。这样的饭食，若在以前自己可是看都不会看的。可还没出口，余修一想那是自己啊，这孩子从小到大还真没享受到如此，如果大韩还在，这孩子也不至于如此。想到这，余修红着眼，有些哽咽，他心疼燕回，也心疼大韩千千万万这样的孩子。

    他小心翼翼夹起一块鱼肉，仔仔细细将刺挑干净，慢慢放入燕回碗中，带着颤音小声说道“慢点吃，别噎着，擦擦嘴。”

    燕回惊讶看着余修，他不知道余修怎么这个样子，燕回小心说“老头，你怎么了，别哭啊，我慢点吃还不行啊。”余修也不说话，只是将杯中酒仰起头，一饮而尽，借着烛光，隐约可见几滴浊泪，划过松弛褶皱的脸颊。心中事隐于几两白酒，饮下这一杯酒，咽下那一段往事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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